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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夏: 第71章

    闻可感觉自己在心理建设的一套理论崩塌了,这让他很难受。
    “电梯门开了,你进不进?”林南朝提醒道,先一步踏进了门内。
    闻可紧跟其后。
    电梯内的氛围像刹那间结了冰。
    “你不按楼层?”林南朝再一次提醒。
    “林南朝。”闻可避而不答,准备直说,“刚刚你和墨总说的话我听到了。”
    他捋不顺其中的因果,干脆自演自足,避重就轻地问:“你不打算和夏遥说?”
    林南朝身子明显更僵硬了,他没戴眼镜,盯着地面某个点在慢慢扩散晕圈。
    闻可同时也很煎熬,他怕林南朝看出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懂,只是在诈话。
    “麻烦你先不要和他说。”林南朝干咽下一口唾沫,喉结滚动,嗓音低沉又沙哑,“算我求你了。”
    闻可一愣,他还没见过这么妥协的林南朝。这让他更加好奇,林南朝在国外发生了什么。
    他在闻可心里已经有了很厚的一层渣男滤镜——这四年林南朝肯定过得顺风顺水,通讯这样发达的时代却不曾联系过夏遥,那就只能是骗完感情刻意逃避,闻可曾经以为他一辈子不会回国了。
    “行。”
    电梯到达楼层,上升后又缓缓下降,让人短暂沉浸在失重感里。闻可先一步按了关上的按钮,然后又点亮了直达负一层的停车场。
    林南朝没阻止,只是说了句:“你有什么想问的尽快问吧,我怕夏遥醒了找不到我。”
    闻可脑子还没转过弯,他方才臆想的已经成真了——两人确实睡到一起去了,只不过不是他理解的那种睡。
    “张浩昊醒了是怎么一回事?”闻可最终问了这个。
    也是在现在,闻可才恍惚,自己好像很久没听到别人谈论到张浩昊了。当年被傅荣一起带出国的几个学生里,就只有他和林南朝的话题热度最高。
    因为他们两个长得有点像,全世界应该只有夏遥觉得他们两个不像。
    张浩昊选择不做傅荣学徒后,网络一时铺天盖地的谩骂声,骂他忘恩负义,骂他是个吸人血的白眼狼……现在这些声音也随着他的消失慢慢消失了。
    闻可对张浩昊了解实在不多,隐约记得是个很内向的性格。
    “字面意思,之前生病了。”涉及夏遥林南朝脑子不太好使,现在清醒一点了,意识到闻可应该还没完全知道事情原委。
    闻可啧了一声,继续问:“那什么叫醒了?他怎么了?”
    林南朝掀起眼,从眼尾扫过的光散漫又冷淡:“没怎么。”
    靠。闻可内心骂道,这人提防得也太快了。
    “那你和墨芳要做什么?”
    林南朝给了个很无趣的答案:“没做什么。”
    “我就是把你和墨芳的话重新复述一遍给夏遥听,他也能察觉出不对的,你现在敷衍我有什么用?”
    林南朝脸色这才有点转变:“那交换吧,我也想问你点事。”
    闻可坦坦荡荡地回:“行啊,我的事你随便问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林南朝此刻很想把那句“少自恋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。
    “我想问,夏遥得抑郁症是什么时候?严不严重,这几年有没有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?”林南朝每说出一个字,声音就更抖点。
    闻可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……夏遥和你说的?”
    林南朝回了一个嗯。
    “嗯毛啊,我有那么好蒙吗?”闻可没好气道,“他能和你说才怪了,你怎么发现的?”
    林南朝如实说了:“不小心翻到了他的药。”
    叮——电梯门打开。地下停车场的空气透进来,闻起来有种厚重的闷尘感。
    闻可想现在就算再回房间了也睡不着,干脆建议:“带烟了吧,抽两根聊几句。”
    “行。”
    第38章 n(2)-13
    停车场的气温要比酒店大堂更冷一些,林南朝和闻可来到一个逼仄角落,脚步发出的空荡回响戛然而止。
    林南朝从口袋里掏出烟盒,呲哒宇未岩一声,火光荧亮,熟练的动作改变了闻可对他戒烟的可信度。
    “是在我出国之后吗?”林南朝吸了口烟,白色烟雾缭绕成圈,晕在眼前。
    闻可也点燃了烟头,夹在指尖垂在腿侧,他答:“不是。”
    闻可又笑了一声:“是不是还挺失望的?原来夏遥不是一离开你就得的病。”
    “我没这么想过。”
    “把他演过的戏都看一遍吧。”闻可没理他这一句反驳,自顾自地说,“候鸟、请带我离开那片海、穿针效应……还有很多很多短剧,你去搜一下就能看见了。”
    “我不明白,你为什么回国才来找夏遥,你在国外有很多机会可以去找他。”闻可指尖的烟灰落到地面,他抬起手,“他不喜欢演戏你知道的吧,但他得奖了,入圈四年就拿了影帝是什么概念……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呢。”
    “那我来说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,因为他得变成像他妈妈那样的人,他需要有那样的知名度,才能让你随时都能找到他。”
    林南朝咽喉发紧:“我在国外真的没办法去联系他。”
    闻可想听林南朝继续解释点什么,但他只是在抽烟,接而陷入沉默。
    林南朝不是不善言辞的人,他能说很多好听的话逗夏遥开心。但和其他人说“自己多爱多爱夏遥”是一件很苍白虚浮的事。